“抄书、偷书、借书、还书,是我们青少年时代大约有过一点求知欲的青年共同的记忆”。陈丹青列出了那时只能算文学青年的“我们这拨人”书单,有俄国的普希金、果戈理、莱蒙托夫、契诃夫、托尔斯泰,美国的杰克·伦敦、海明威,法国的作家巴尔扎克,英国的狄更斯、哈代等。到纽约后,近30岁的陈丹青才开始读本雅明、叔本华这些书,还不大看得懂,“这些书都应该在很年轻的时候看,到30多岁时就有分析能力了”,而让陈丹青“自卑”的是,北大清华的年轻老师基本上都是十几岁就开始看这些书,记忆力好、概念清楚,“我一个年纪比他们大20多岁的人站在他们面前,我怎么好意思说我是读书人。”
反话气话——
“读书不能弄成一种身份”
“读书是一件很安静的事情。要是论教养,你真的是读书人,你不要讲出来,你不要告诉人家你是读书人,你读书也好,画画也好,不能弄成一个身份。”陈丹青说,这是他到国外才学会的,他发现国外很“牛”的人都害羞得要命,躲着不讲自己挺在行的那些事。 “出国之前还没有人当面和我说我是读书人、我是知识分子,回来后听到不少人会跟人说我是做学问的,我是艺术家,我是雕刻家,我是诗人,我是作曲家等等,我很害臊,这怎么好意思说出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一种风气,一种身份”。
在说明读书的“教养”问题时,陈丹青举了陈寅恪先生的例子。“陈先生周游列国,至少通20多种语言,可是他在清华填表时只填了两种通晓的语言,梵语和德语。在香港逃亡时,日本人到他家里要挟他出来做事,他不肯,日本人就要行使暴力,当时楼里有很多人,他突然站出来和日本人交涉,是很流利的日语,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的日语这么好,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你都不知道他会讲日语,这就是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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