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青,人称“叶帅”。在“85”美术新潮阶段时期,叶永青即为“西南艺术群体”的代表人物。除了艺术家的身份,叶帅还是著名策展人、艺术活动家、四川美院教授。
此次展览被命名为《画个“鸟”!》,因展出的大部分作品是样式上涂鸦的鸟,同时使用了许多能消解意义的笔触这种局部刻画细节的手法完成。“鸟”也是粗话的一种,“《画个“鸟”!》的意思还可以理解为画个什么都不是,这种观念也暗含了对于绘画的嘲讽,艺术家赞同杜尚对待艺术的观点,即一个人的“生活”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艺术”,而这两者谁都不会比谁更重要。
当代语境中的文人特质
文人特质是在中国五千年书画传统中逐渐形成的,同西方艺术家对于情感的表达不一样,有着忍耐和含蓄性格的历代文人墨客们喜欢寄情于山水,把自己的仕途失意或人生理想,化成笔下的风景与花鸟,或者狷狂的草书这种意象表现的语言形式,而这种特质在叶永青身上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栗宪庭便认为他“骨子里是诗的或是才情的”。八十年代的叶永青,喜欢充满线条感的绘画形式,同时将画面处理得很薄且透明,如同油画中的散文诗,充满了含蓄细腻与优美的伤感气息。
从“89’后”,叶永青开始选择站在“当代意识”的层面上来看问题,并针对源于现实社会的“社会化”本身,以颠覆和解构现实社会集体意识形态为目的来思考。1991年叶永青开始涉足波普,创作了许多的大招贴与装置作品。从1994年开始,他在继续制作“大招贴”的同时开始书写自己的形象日记。在他手中,波普与政治无关,与消费文化无关,它更可能是一本各种生活经验的片断的日记。他认为:
“人是一种不完全的存在、是偏见本身,意义是一座我们用片段、信条、童年的创伤、报纸上的文章、偶然的留心、旧电影、失败与成功感,所恨所爱的人建立起来的大厦。面对这样的日常和历史,我知道自己发现了一个丰富的矿藏,不过,我并没有记住全部往事的天赋,只有记忆的某个部分,某些片段使我如些的浮想联翩,残迹使记忆的散乱残片获得了一个更重要的地位和一个更大的回响空间。我的工作是拾回那些被分割成碎片的记忆,使一些看来无关紧要的东西变成了象征符号,使一些俗世事物具有了超然的性质。”①
叶永青的那些“有节制”的画面,是由用涂鸦手法画成的各种拙扑、幼稚形象的形象构成,它们有鸟、鸟笼、烟斗、卡通人脸、明清的储物柜、明信片、旧照片、金钱豹、拆口的信封、老树、汽车、孤单的男性或一对夫妻等。艺术家的这种创作过程也如同在轻松愉快中完成了“经验的填格子游戏”。叶帅那时因很多作品为丝绸材料,参加展览经常是将画一包,作品如同一卷铺盖般跟着他在全世界游来荡去,此处,浪漫的不仅仅是艺术本身,还有与之伴随的生活。
随后在异域生活所遭遇到的一些文化碰撞,尤其在英国的创作生活,使叶永青开始怀疑艺术对于自己个人生活的改变,他觉得“我并没有卖给艺术,为什么要24个小时都在画画?”,他希望同时还干点别的,想能尽可能的做多种不同的事情、遇见不同的人、处理不同的事情、享受不同的乐趣,而不是仅仅去充当一个“职业的艺术家”。从1996年开始,叶永青的活动空间与工作内容充满变数,他有着各种难以定义的身份:空间的创建者,如建立昆明上河会馆与自营空间昆明创库等地;展览的组织者、媒体策划、艺术家的临时代理人、城市规划的参与者、当代艺术云南舵主等。
理性涂鸦的个人图式
从1999年的下半年开始,叶永青开始抽取他的涂鸦作品中局部与个别符号,减少了他作品中的内容。这种对于符号化运用的倾向,也是艺术家个人语言加以观念化的过程。叶永青喜欢在每个阶段做计划,把自己的想法和别人的观点放到一个交流和碰撞的环境中,渐渐地形成一套工作方案或系统。他觉得这个过程象调焦距,一开始很模糊,越调越清晰,虽然到最后可能视野小很多和放弃很多东西,但是清晰很多。
叶帅的涂鸦创作是可操控力与稚拙力的混合,是理性下的感性抒写, 作品融合有古代文人逸笔草草的隽永审美感与当代的思考。“对涂鸦式符号的处理,一是反映了我的喜爱,二是一种理性式的反用……这个过程是常规习惯制作方式的反面。逆水行舟的唯一原因是不愿意随波逐流。这个过程可以看作我由意识和记忆的深处回到视觉的表面的努力”。叶帅如是说。